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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雞肋婚姻
一對情人無畏坦白
“何光，我好害怕！”2015年11月27日上午11時，牡丹江市愛民區(qū)一快捷旅店208房間，張何光剛推開房門，滿臉淚痕的情人黃依依就飛快撲到了他的懷里，兩人緊緊擁抱，泣不成聲……
張何光1973年出生于牡丹江市，父母都是一家汽修廠工人，他是家里獨子。1996年，剛剛從牡丹江師范學院畢業(yè)的張何光放棄做老師，在父母的支持下，開辦了義誠典當行。不久，他和高中同學楊云敏結婚。典當行生意紅火，兩個兒子也先后于1998年和2000年出生。小兒子出生后，當老師的楊云敏辭職做起了全職太太，而張何光也把事業(yè)做得風生水起，很快有了百萬身價。小兩口的小日子令人羨慕。
然而，這個外表和美的小康之家，其實早就有了諸多不和諧。楊云敏原本就個性強勢，辭職在家后，更喜歡頤指氣使。尤其是為了孩子，兩人經(jīng)常發(fā)生爭執(zhí)，冷戰(zhàn)分居更是常事，感情早已今非昔比。2013年9月的一天，張何光發(fā)現(xiàn)小兒子樂樂手里拿著最新款的蘋果4s手機，當時該手機市值五千多元。
張何光一向不主張兒子用電子產品，就責怪了妻子幾句：“你怎么這么慣孩子？樂樂還只是個初二學生?！睏钤泼粢幌麓驍嗨脑挘骸皠e人家的孩子都用蘋果，我兒子為什么不能用？又不是沒錢！”“這不是錢不錢的事，要培養(yǎng)孩子節(jié)儉的好習慣?，F(xiàn)在就慣著他，以后就壓根收不住了！”“要節(jié)儉你自己節(jié)儉去，我舍不得苦孩子！咱家又不是沒那個條件，裝什么裝！”張何光很生氣，恰在這時，他接到了一位朋友約他喝酒的電話。反正在家也不痛快，他爽快赴約。
一起聚會的有八個人，其他都是老朋友，只有挨著張何光左手邊坐著的一個叫黃依依的女人，張何光是第一次見。黃依依喝酒爽快，幾杯酒下肚，兩人聊得十分投機。黃依依與張何光同歲，在愛民區(qū)一家文化單位做群聯(lián)工作，丈夫李輝是一事業(yè)單位的小領導，兩人有一個14歲的女兒李茜茜，剛剛上初三。聊到孩子的教育問題，張何光和黃依依的教育觀念非常一致，共同話題就更多了……當晚，兩人互留了電話。
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漂亮溫柔的黃依依開始走進張何光的心里。而與此同時，爽快能干、又善解人意的張何光，也給黃依依留下了深刻印象。據(jù)案發(fā)后黃依依的閨蜜王慧說，黃依依是個非常在乎感覺的女人，而丈夫李輝當領導慣了，大男人主義非常嚴重，對她態(tài)度粗暴，經(jīng)常為一些小事給妻子扣一頂大帽子。久而久之，黃依依害怕和李輝一起生活。兩顆在家庭生活中因為失望慢慢變冷的心，在這次偶然相遇后，驟然碰出了花火。幾次約會后，2013年年底，兩人超越了最后防線……因保密措施到位，兩年，竟無人知曉。就這樣，這對情人隨著次數(shù)的增加，越來越難以割舍對方。
2015年年初，兩人實在不堪忍受這種雙重的生活，最終決定雙雙離婚，兩人重組一個家。在選擇離婚的理由時，起初張何光打算瞞著另一半，以感情破裂為由提出離婚。然而，黃依依卻不同意，她真誠地勸張何光：“我們已經(jīng)錯了。如果再去欺騙他們，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不如承認錯誤，也好心安理得一些?！彼鲝埜硪话胩拐\實情，以表達歉意和誠心，也為了避免離婚受阻。張何光聽從了黃依依的意見，接下來，兩人開始分頭行動。
張何光提前將財產做了清理，并將公司的各項業(yè)務理順后，2015年4月1日，趁兩個兒子都去上學了，他和妻子將事情挑明了。得知丈夫已出軌兩年，楊云敏氣得渾身發(fā)抖，一再追問那個女人是誰，她是否認識。張何光一五一十地把他和黃依依相好的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態(tài)度誠懇地說：“別的你就不要追問了。我有錯在先，但我真心彌補。如果我不告訴你，你什么都不會知道。對你來說，那是更大的傷害?！?/p>
楊云敏是個強勢女人，從不會說軟話。她見丈夫態(tài)度如鐵堅定，知道已無法挽回，索性獅子大開口，將丈夫的公司（只給了他10%的股權）、家里的3套住房、兩個門面房，全部據(jù)為已有，這才同意離婚。兩個孩子，也歸楊云敏撫養(yǎng)。事情解決了，張何光心里并不輕松。在他看來，離婚只完成了一半。他和兩個兒子感情都很好，只有兒子不受到傷害，他才能放心離開。
令張何光意外的是，當他跟大兒子和小兒子隱晦地談起離婚話題時，兩個兒子雖然都表示希望爸媽不要離婚，但他們的反應還算平靜。尤其是小兒子，還主動告訴爸爸，媽媽已經(jīng)跟他們哥倆溝通了。媽媽告訴他們，離婚是大人之間的事，作為孩子不能干涉。離婚后，爸媽會一如從前愛他們。說完，小兒子抱住張何光的脖子說：“爸爸，你還會像從前那樣關心我和哥哥嗎？”張何光緊緊抱住小兒子，哽咽著說：“兒子放心，爸爸永遠愛你們……”
一個順利一個糾葛
無辜女兒成“棋子”
和張何光的順利相比，黃依依那邊從一開始就陷入了雞飛狗跳的戰(zhàn)局。據(jù)案發(fā)后，黃依依的閨蜜王慧講，黃依依提出離婚比張何光晚一個月，確認情人進展順利，她才開始了行動。當時，正是五一小長假，女兒茜茜與幾個要好的同學去周邊玩去了。五一上午，黃依依趁女兒不在，向丈夫攤了牌。李輝一聽勃然大怒，當時他正在看電視，一氣之下竟然抓起遙控器沖電視機砸了過去……
案發(fā)后，張何光對記者講，黃依依事后這樣跟他描述當時的情形：我嚇傻了，李輝把家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邊砸一邊大吼，五官完全扭曲。李輝發(fā)泄完畢，并沒有就此罷休。當天下午，他外出和朋友喝得酩酊大醉。晚上回到家，接著又砸又鬧。
丈夫情緒失控，黃依依不敢和他沖突，唯有躲避，想等他平靜下來再和他好好談談。沒想到，5月3日，等茜茜旅游一回來，李輝在去火車站接女兒回家的路上，居然把妻子的“丑行”全盤告訴了女兒。為了讓女兒和自己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他肆無忌憚地詆毀著，說黃依依不知廉恥，和人天理不容。李輝還慫恿茜茜，只要黃依依離婚，就一輩子不認她這個媽媽。
案發(fā)后，李輝這樣描述自己當時的心理：我確實不想讓女兒失去媽媽。雖然我痛恨妻子，但我大小是個領導，讓人戴了綠帽子還被迫離婚，臉往哪里擱？而且妻子了兩年，已夠，居然還肆無忌憚地回家談離婚，我絕不會成全。我不想家丑暴露，不能跟別人聊這件事，只有女兒能幫我。出于這個心理，李輝見女兒傷心掉淚，他也幾度哽咽道：“茜茜，你好好勸勸媽媽，只要她肯悔改，爸爸什么都原諒?！?/p>
平日里茜茜和媽媽感情非常好，娘倆幾乎形影不離。在爸爸的挑撥下，茜茜對母親又不舍又痛恨，她堅決地跟爸爸表態(tài)：“爸爸，你放心，媽媽是被騙子蒙蔽了，我一定幫你把她拉回來。”李輝連連點頭：“好女兒，爸爸就是這個意思。只要你跟爸爸在一起，相信你媽媽離不開這個家。為了你，她也會妥協(xié)?！?/p>
父女商量好了后，茜茜開始和媽媽正面接觸了。女兒回家后，黃依依剛一開口，茜茜就一臉蔑視：“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也不用說了。如果你想讓我喊你媽媽，就不要離開這個家。否則我只當沒有你這個媽媽！”據(jù)案發(fā)后，張何光對警方講述，女兒的這番話把黃依依一下?lián)舻沽?。她哭著給情人打去電話，說丈夫在背后搞鬼。黃依依原本打算離婚除了女兒，什么都不要。但現(xiàn)在女兒的態(tài)度，讓她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這時張何光鼓勵情人，不要氣餒。要學他，好好和孩子溝通。于是6月2日，李輝去哈爾濱出差了，黃依依決定抓住這個機會跟茜茜好好溝通一下。據(jù)案發(fā)后，茜茜對警方描述：當晚，媽媽給她做了瘦肉炒西蘭花，還有椒鹽大蝦，這都是她最愛吃的。但是那天，她只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逼問母親打算怎么辦？黃依依懂得女兒話里的含義，她坦誠道：“大人的感情和親情無關，媽媽在婚姻中有污點，不代表我是個壞媽媽。這些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我與你爸爸真的走不下去了，但是即便我們離婚，都不會影響對你的愛?！比欢?，正在青春期的茜茜言辭固執(zhí)、任性偏激，她的態(tài)度非常決絕：“我不管你怎么說，只要你離婚，就永遠別想見到我。我們母女一刀兩斷?！?/p>
茜茜寸步不讓，黃依依給張何光發(fā)短信，說自己“心如刀割”，要求見面商量對策。那次見面后，黃依依對張何光數(shù)次哭訴：離婚前，她做好了一切為難的準備，然而這些話，從女兒的嘴里說出，卻讓她再也承受不了。面對情人的心力交瘁，張何光依舊是安慰和勸解。兩人商量來商量去，認為癥結出在李輝身上。在張何光的建議下，黃依依又掉頭求丈夫不要讓女兒夾在父母中間，帶給孩子更大的傷害。李輝卻更加固執(zhí)：“你的丑事是對女兒最大的傷害，只要你迷途知返，我有辦法讓女兒原諒你。你想就這么離婚，壓根沒門！”
“高尚”離婚未果
相約殉情一死一傷
見走女兒這步棋起了效果，李輝越發(fā)在茜茜身上做起了文章。據(jù)案發(fā)后茜茜說，她跟媽媽感情很深，她也不想用話語刺激媽媽，傷害媽媽，可看著爸爸那么可憐，她更舍不得這個家就此散去。所以，她才越發(fā)固執(zhí)起來。眼看和女兒越來越僵，黃依依越發(fā)絕望，離婚的決心早已土崩瓦解了。長時間耗著，對已經(jīng)離婚的張何光也成了折磨。為了讓情人速戰(zhàn)速決，張何光自覺和兒子們溝通得不錯，決定找茜茜交流一下。
在黃依依的指認下，2015年8月的一天傍晚，張何光在放學路上找到了茜茜。哪知他剛說明自己是誰，茜茜就非常反感，大喊大叫起來。張何光怕被人誤會，只有狼狽地走開了。張何光不甘心，當晚他開始頻頻給茜茜發(fā)短信，試圖說服茜茜。哪知，茜茜見了信息，沖到媽媽面前大嚷大叫，質問媽媽憑什么把自己的電話告訴張何光。跟媽媽吵完，茜茜哭著回到臥室，再度反鎖了房門。
當晚，李輝沒有在家。據(jù)事發(fā)后，黃依依跟張何光講：她一直覺得心里不踏實，去敲茜茜的門，可無論她怎么敲，茜茜始終沒有半點反應。擔心之下，她喊來同在一個小區(qū)住的弟弟，幫自己撬開了門。結果發(fā)現(xiàn)茜茜割腕了，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胳膊。兩人急忙撥打120，多虧搶救及時，茜茜才脫離生命危險。
女兒不惜以生命阻止自己與張何光的愛情，黃依依越想越后怕。她哭著對閨蜜王慧說：“這一切都是李輝所致，可是，我卻連半句責備的話也不敢說。否則，他就會越發(fā)挑唆女兒。我現(xiàn)在壓根不敢再提離婚的事，現(xiàn)在我心如刀割，左右為難，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币幌氲脚畠鹤詺⒌膱雒?，黃依依嚇得經(jīng)常做噩夢，她不敢再提離婚了。對妻子的變化，李輝看在眼里，心里暗自竊喜。接下來，他又要求女兒逼黃依依和張何光分手，抵不住女兒的強大壓力，黃依依終于向情人提出了分手。
張何光難以置信，他失去一切只為苦守情人解脫，想不到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他不甘心，數(shù)次挽回，但黃依依都不肯讓步。一對掙扎在情感漩渦里的情人痛著糾結著，實在難以想出解除困境的方法。2015年11月26日這天晚上，兩人再度歡愉后，居然鬼使神差地商量出了一套方案：殉情自殺，到另一個世界去做夫妻。
于是，11月27日中午，兩人相約來到了愛民區(qū)張何光典當行附近的一家快捷旅店，這是兩人經(jīng)常約會的地方。兩人定好了208房間，原本計劃11點半雙雙割腕自殺，由于黃依依自己下手太輕，她央求張何光果斷給她一刀。見心愛的人如此痛苦，張何光接過水果刀，連續(xù)在黃依依的胸部捅了兩刀，隨后自己割了腕。隨著鮮血汩汩流下，張何光也漸漸失去了知覺。半個小時后，旅店服務員來查房，發(fā)現(xiàn)了躺在血泊中的一對情人，急忙報警。愛民區(qū)新華公安分局刑警隊民警趕到，經(jīng)法醫(yī)檢查，黃依依已經(jīng)因臟器外流、失血過多死亡，張何光還有生命體征。120急救中心緊急將張何光送到了附近的醫(yī)院，因搶救及時，他撿回了一條命。目前，張何光已被刑拘，他對殺人和自殺未遂的事實供認不諱。截止發(fā)稿之時，此案仍在進一步審理中。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我不相信我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可是，爸爸對我的那些疼愛卻是連情人都不能比擬的，對這個給于我生命和一切的男人，我能為他做的，也只是在他喝酒前給他干干凈凈的洗個酒杯罷了，比起爸爸來，我給于的太少了。
??小時候是痛恨爸爸的，因為他總是那么不疼我，很用力很用力的打我，說錯話要打，做錯事要打，甚至，用左手拿筷子都被他打腫了手，以致好幾天都不能用左手拿東西。記得小時候，每次挨打以后我都會一個人跑到村頭的小河邊蹲著，一邊抹著眼淚哭，一邊痛恨的咒罵著爸爸，有時候，我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他親生的孩子，要是是，為什么這么痛打我？要是不是，養(yǎng)活我這個并不討人喜歡的女孩干什么呢？
??小時候渴望極了長了，常常想，要是我長大了，一定一定要離開家，去一個離著爸爸很遠的地方，永遠永遠都不和這個惡毒的男人聯(lián)系了，再也不受這樣的委屈了！
??現(xiàn)在我長了，可是我沒離開家，相反我卻喜歡常常回家坐坐，和爸爸聊聊工作，聊聊生活，逐漸的發(fā)現(xiàn)，其實這個男人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可怕，也不是那么恨我，他應該是愛我的，應該是的，只是他太渴望我能完美了，即使他知道不能。
??高中的時候和爸爸鬧矛盾，因為他不支持我連特長——美術，現(xiàn)在想來，其實爸爸的很多看法是正確的，他知道什么是適合他女兒的，就像現(xiàn)在我想學播音主持，一月3000的學費，他毫不含糊的說，去吧，我支持你，多學點東西有好處。可是那個時候學美術卻死活都不允許，我?guī)缀跽伊松磉吽械娜藶槲艺f情，可是結果還是那樣，不支持。爸爸從經(jīng)濟上封鎖我了，不給錢學習，不給錢考試，你聽說過閉門造車嗎？其實高中的我就是這樣的。不過，我也繼承了爸爸倔強的個性，借了錢也要學習，出去考試沒有錢，是拿著學費出去的，不過結果是爸爸意料中的，我沒有通過專業(yè)課的考試。
??后來我從高中走了，用我的說法是風風光光的上學，可是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走了。再后來，爸爸不和我說話了，我們開始賭氣，在三個人的家里，我和爸爸都裝作看不見對方，只有媽媽——這個善良的女人在中間為難。
??后來，爸爸去了蘭州，和一個叔叔承包了一個工程，帶著十幾個技術工去了蘭州。也就是在爸爸離開家的那段時間，爸爸開始往家里打電話，打媽媽的手機，每次都是那么短的幾句話，可是我知道，他想我，也想媽媽，想家。
??爸爸回來的時候是一個月以后了，我明顯的感覺到爸爸瘦了，也黑了，很難想像爸爸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只是看到爸爸的變化，我心疼了。他和我深談了一次，告訴我還是要上學，復讀或者是換學校隨我選擇，可是不能學美術。然后爸爸把一個月的收入交到我手上，后后的一打，在那個時候我的眼里是那么多的錢，我哭了，因為我知道那些錢是爸爸流了很多汗，受了很多苦才得來的。
??我沒有去復讀，去了職業(yè)中專，第二年我考的對口高職。直到現(xiàn)在我都感激爸爸那個時候做的決定，要是他也和我生氣不給我機會去上學的話，我現(xiàn)在大概還在手機店買手機呢，也許會在棉紡廠做女工，反正不會和現(xiàn)在一樣坐在電腦前從事自己的工作，真的很感激爸爸。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和爸爸賭氣了，也不會因為他的訓斥而不滿了，知道他是為我好，現(xiàn)在當他帶著我出門，人贊美他女兒的時候，他開心的笑了，我想，他等這些話很久了。
??前天回家的時候，爸爸和媽媽說要給我買個小汽車，為了工作和回家的時候方便，我拒絕了，爸爸是負值起家的，這些年來奶奶生病，姑姑蓋房子，我上學，還有很多的家庭瑣事讓爸爸操碎了心，也受盡了累，我沒有什么能為爸爸做的，也就讓他自己用自己的錢享享福吧，我就不去享受了。
我繼續(xù)板著臉，可心里卻笑成了一朵花：小樣兒，我還收拾不了你！女兒難得看見老公這般低三下四的樣子，樂得在沙發(fā)上直打滾。不一會兒，她左手拎著一條小魚，右手拿把水果刀蹭到老公面前，虎著臉說：“爸爸，我也要玫瑰花，你不總說我是你的小情人嗎？”老公撇著嘴說：“看我好欺負是吧，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們這倆女人！”
離情人節(jié)越來越近了，老公有點反常，要么泡在網(wǎng)上搜玫瑰花的信息，要么就拿張報紙團來團去地練習打花束。我心中暗喜，這家伙是要給我多大個驚喜??！
情人節(jié)前一天，老公在樓下喊我：“老婆老婆，花來了！”我屁顛屁顛地跑下去，卻發(fā)現(xiàn)他買了滿后備箱的原生態(tài)玫瑰。他得意地說：“哥準備給你過個有創(chuàng)意的情人節(jié)，跟哥賣花去！”我肺都要氣炸了，不就是想要幾朵玫瑰花嗎？你至于摳成這樣嗎？我狠狠剜了他兩眼，獨自上了樓。他的小情人倒是樂得差點閃了舌頭。
晚上，老公一枝一枝地修剪花枝，女兒負責把它們裝到漂亮的包裝袋里。兩個人有說有笑，把氣鼓鼓的我晾到了一邊。已經(jīng)11點了，老公還在忙碌地扎花束，我的氣已經(jīng)消了一半，卻拉不下臉來主動示好，只好蒙^裝睡。
第二天一早，老公把我從被窩里挖出來，哄著我說：“老婆，走走走，賣花去！”我恨不得立刻就跟他去瞧瞧熱鬧，卻嘴硬說：“我才不去呢，被人笑掉大牙！”老公把我拖上車，嬉皮笑臉地說：“哎呦，主角不去，戲開不了臺啊！”
來到廣場一看，嗬，賣花的人們早已嚴陣以待，紛紛搶占了有利地勢。好在老公有備而來，帶了音箱?！蹲罾寺氖隆返膬?yōu)美旋律一出，我們的小攤立刻吸引了眾多眼球。老公嫻熟地吆喝起來，女兒也躍躍欲試。
有對小情侶來買花，詢問可不可以打折。老公眼珠一轉說：“你們把老板娘逗笑了，就給你們打大大的折扣！”小伙子看了看板著臉的我，突然說：“呦，這么年輕，這是老板的大女兒吧！”我一下沒繃住笑了出來。小伙子以6折的價格，拿下了一大束玫瑰花。
老公一直故伎重演，我被各路奇葩逗得腮幫子都笑疼了。女兒不滿地哼哼說：“你眼里就只有你老情人！”老公笑得很賊：“吃醋啦！余下的花歸你賣嘍，我?guī)依锨槿巳ダ寺?！你敢不敢賣，敢的話，賺的錢都歸你！”一向靦腆的女兒說：“有啥不敢的，看我的！”老公拖了我就走，一直走到拐角處才停下來。我們倆的浪漫，就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兒賣花，看她從磕磕巴巴到應對自如。
老公舒了口氣，悠閑地牽著我晃悠回來，可惜立刻被意猶未盡的女兒趕回了車里。眼看只剩下一束花了，老公突然想起了，趕緊躥下車大聲說：“閨女，給你媽留一束，要不咱倆回家都得跪搓板！”周圍的人哈哈大笑。
天色已晚，賣花的人都收攤了。我抱著余下的那束玫瑰正要上車，來了一個騎自行車的小伙子著急地問老公還有沒有花，老公搖搖頭。我大方地把懷里的花遞了過去，老公像看怪獸一樣看著我。我翻了個白眼：“看什么看，我可不是小氣的人！”
有人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很多女生多多少少都有戀父情結，這種說法最直接的證據(jù)，就是女生在小時候一定想過：長大了要嫁給像爸爸一樣的人，然后在青澀的叛逆青春期時不自覺地想要獨占父親的一切。而父親對這個年紀的女兒，通常則是呵護有加而信任不足，或者是溝通方式不夠與時俱進，最后只有被氣得頭昏腦漲。
文學作品構建出林林總總的父女關系，小說《親愛的敵人》屬于讓人笑中帶淚的作品。這是一個成長的故事，里面有一對名叫穆仰天和穆童的父女。原來爸爸下海打拼頗有成就，妻子卻在車禍中早逝，留下父女“相依為命”。單親家庭的女兒長到了15歲，雖然梨花帶雨冰雪聰明，卻十分叛逆，整天不求上進。
小說中最體現(xiàn)父女關系特點的就是爸爸找女朋友的問題。穆仰天先后幾換女友，都被女兒攪散，被評價為品位低下，最后與女兒班主任暗生情愫，沒想到東窗事發(fā)后女兒直接用離家出走徹底讓老爸斷了找女朋友的念想。之后穆仰天放棄了事業(yè)，變成了家庭婦男專門負責女兒危險的成長問題，終于讓女兒將心比心開始覺悟。當女兒逐漸懂事，變成了家里的小主人，爸爸卻得了絕癥。在最后一次散步中，穆仰天認真地對穆童說：“命中注定我有此一福，和你做父女，為了這個，我感激命運?！倍畠旱幕卮鹗牵骸袄习郑乙阒?，我還要你一輩子都不許忘記――我很高興你是我老爸?！?/p>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女兒都對父親的情感充滿占有欲，電影《我和爸爸》講述的則是另一種父女情。
由于母親的意外離去，小魚又回到親生父親老魚身邊。老魚是一個對家庭完全沒有責任感的人，在面對女兒不假思索地跟從他時，這種天生的信任感牽引出無數(shù)的溫情，讓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開始忍讓、妥協(xié)，甚至委曲求全。小魚從不諳世事的少女變成初為人母的，離婚后帶著剛出生的孩子回到老魚身邊，兩人相依為命?！袄嫌妥印保@是小魚給爸爸的評價。但是他又是那么可愛。女兒上班，他就守在家里帶外孫女，為了不想讓女兒辛苦，他重操舊業(yè)去賭博。
在父女共同生活的幾年中，現(xiàn)實的殘酷讓兩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愛和人生的無奈。而正是這種愛與無奈構成了老魚和小魚生活的全部幸福和痛苦。
較之以上的沉重，日劇《父女7日變》就顯得輕松可愛得多。編劇讓一對代溝父女在一次意外中靈魂互換，充分挖掘了父女兩人在身份錯位后可能發(fā)生的喜劇元素。
1991年大學畢業(yè)，我被分配到曾實習過的中央電視臺工作，哈文則被分配到天津電視臺。我很報歉地對哈文說：“對不起，我沒有能力幫你?！惫姆催^來安慰我：“沒關系，我自己來?！币荒旰螅涂蓟乇本V播學院研究生班。1995年畢業(yè)后，她也被分配到中央電視臺工作。
哈文很理性，我卻感性、沖動，兩人正好互補。這也是我們彼此吸引的地方。我對哈文的依賴要多一些，她做什么事都比較穩(wěn)妥，平時大主意都是她拿。坦白地說，如果沒有哈文，就沒有我的現(xiàn)在。
我們有很長時間是丁克家庭，誰也沒想過要在婚姻中改變對方。2001年哈文懷孕時，我真的非常緊張：忽然多出一個孩子，家的味道會不會改變?但我還是堅持給哈文寫懷孕日記，最初是想給她解悶兒，想以一種特別的方式與她一起紀念這段特別的時光。
在寫日記的過程中，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內心和孩子開始單向的情感交流。第一次聽女兒胎心音錄音的時候，我把錄音機塞到被窩里，把音量放到最大，讓女兒鏗鏘有力的“撲騰”聲通過被窩和席夢思的混響共振，沖擊我的耳膜和心靈。我的心忽然變得很柔軟，眼睛濕潤了。那一刻，我第一次有了真切的體會：啊，我真的要當爸爸啦！誰說孩子一定是跑來麻煩大人的?孩子是上帝派來幫助大人成長的。
接下來，我把本來寫給哈文看的日記慢慢變成和孩子的感情交流，足足寫了兩文本，而且每天都念給哈文聽。我想，孩子在哈文的肚子里肯定也聽到了。
2002年5月，哈文生下女兒，3．2公斤的小胖娃娃。哈文是回族人，我們便根據(jù)伊斯蘭圣經(jīng)，給女兒取名為法圖麥?李，小名豆豆。我抱著豆豆對哈文說：“以后我把女兒當成情人。”哈文好奇地問：“女兒和情人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我很認真地回答：“女兒要管束，情人要寵愛，還要……還要獻媚、討好?！?/p>
向豆豆獻媚的第一件事，是去北京動物園為她認養(yǎng)一只2002年5月出生的小斑馬，作為她成長的伙伴。2003年，我們舉行了一個小小的認養(yǎng)儀式，我用DV記錄了小豆豆見到小斑馬高興地揮舞小拳頭的樣子。我們給認養(yǎng)的小斑馬也取名“豆豆”。在那以后，我不定期地帶此豆豆去見彼豆豆，讓女兒與小斑馬彼此見證對方的成長。
既然要把女兒當成情人，我當然愿意父女關系更親昵一些，所以我允許女兒在家里直呼我的名字。有一天，我剛進家門，豆豆便快樂地跑過來指著電視說：“李詠李詠，你快看，那里面也有李詠?！痹瓉硭诳础斗浅?+1》。我和哈文都樂死了。我抱起女兒親了又親：“真聰明啊!小家伙。”后來，豆豆看多了電視，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有一次，哈文問豆豆：“你喜歡《幸運52》里的李詠，還是喜歡《非常6+1》里的李詠?”豆豆想了想，說：“《非常6+1》。”哈文又問了一句：“《幸運52》里的呢?”豆豆搖搖頭說：“李詠不乖?！薄缎疫\52》需要主持人吼叫，強調張揚，做節(jié)目時我恨不得使很多“壞”，讓氣氛更熱烈、更輕松，好煽動觀眾的情緒，而《非常6+1》要求主持人文靜一些，在整個節(jié)目里，我都得在精神上體現(xiàn)人文關懷，要幫他人圓夢，做大好人。哈文聽了直樂，很高興豆豆如此小的年紀，就可以從自己的角度看出些門道來。
我特別喜歡和女兒說話，每天都要跟她交流。記得2004年夏天，我滿頭是汗地回到家，看見女兒在空調房間里呆著。女兒覺得很納悶：“我怎么沒汗?”我就告訴她：“是空調在起作用?！蓖砩希医o她洗澡，為她抹爽身粉、做撫觸。女兒驚奇地看著我，開懷地笑，滿足地睡著了。我非?？鞓?。
自從女兒降生后，我就認定她是老天派來讓我寵愛的。做“情人型”的老爸，這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很多時候，我把這種快樂的情緒帶到《非常6+1》節(jié)目里。既然能把女兒看作情人一樣，為什么不能把觀眾看作情人般對待呢?
(韓成秀整理)
這種說法還認為，得了兒子的母親，是由于前世有個男子戀你入骨，但無法與你共結連理，今生他就投身你懷中，于是，你就有了一個兒子。
這種說法很能解釋為什么今日的父親們愛女到了癡狂不講理的地步，搞得家家都是嚴母慈父，為了女兒的健康成長，女人們不得不常扮面目猙獰的惡婆子角色，結果是父女日漸親密，媽媽是操心費力不落好。
女兒兩三歲開始，她爸幾乎每晚都要長久而深情地凝視孩子稚嫩的睡顏，不時用手指輕撫她細嫩的臉蛋，兼以肉麻到極致的親吻，喃喃道，我女兒怎么會長得這么好看啊，簡直是完美，我太愛她了，她就是我最后最愛的情人。戲碼幾乎回回是上演到女兒快被弄醒，迷糊中憤怒地雙臂亂舞，男主角才訕訕地轉移陣地，算是告一段落。
跟其他有女兒的媽媽們聊起，才發(fā)覺所有的父親都是如此，毫無理智地認為自己的女兒根本就不存在缺點，比如某女兒認生不合群，到了她爸爸那里，卻成了有個性不屑于理一般人，這樣的女孩大了才不會什么低層次的朋友都結交；某女兒五音不全，她爸爸卻聽女兒唱歌聽得無比著迷，還贊嘆說真有創(chuàng)造力，改編的曲調實在有想象力，比原曲更高一籌……某次爸爸們聚會，本來在聊一些國家大事，不知怎么有位爸爸說起了自己女兒如何可愛，可是不得了了，所有父親開始爭相發(fā)言，最后完全沒人在聽別人說話，都在自夸自樂。倒有一個難得的一致，就是爸爸們都無法容忍將來會有一個臭小子娶了自己的心頭肉，因為在他們看來，天下就沒有能配得上自己女兒的男性存在。
有位“老年得女”的朋友，更是讓我見識了什么叫愛女成癡。
他大概年近四十才生了這個女兒。按他老婆的說法，完全是因為老年得女，才把女兒寵得不像話，不管孩子多淘氣多不講理，都順著她，連她媽媽臉色稍微變變他都不依不饒。某次父女倆坐在沙發(fā)上玩鬧，不知怎么，孩子開始打起了爸爸耳光，而且越打越重，媽媽在一旁聽著爸爸說，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口氣略有嚴肅，孩子還在繼續(xù)自己的游戲，媽媽心想這回該急了吧，沒想到爸爸接著說的是，再打就胳肢你。
前兩天一群人一起吃飯，他帶來了女兒，理由是孩子馬上放暑假就該去姥姥家了，他得在之前多跟她在一起。一群人無言以對。要知道，孩子姥姥家離他家就隔幾條馬路，又不是在外地。
大人說話，孩子覺得受冷落，一刻也不饒她爸爸，先是高聲大叫，希望他跟自己聊天，別跟別人說，后來發(fā)現(xiàn)爸爸不能完全專心對她，開始用自己的小肉巴掌打起了她爸爸的臉。有人看不下去了，又不好直接批評她，于是婉轉地說，你老打你爸爸的臉，手不疼嗎?孩子還沒回答呢，人家爸爸立刻轉臉對著孩子：寶貝兒，你手疼嗎?
眾人同情地看著他老婆，嚴肅地叮囑，首先是教育老公，迫在眉睫哦。
人車之覆，亦是我車之鑒啊。為防止老公的保姆式嬌愛讓女兒無法見風雨，我力執(zhí)己見，假期將她送到南方她外婆家去了。
果然，女兒在那里跟表哥們玩兒得不亦樂乎，打球、游泳，還買了兩只鴨子養(yǎng)著，樂不思歸。尤其是在一個周末，孩子們在舅舅的帶領下去了一遠房農村親戚家。聽女兒回來后電話告訴我，人家住在農場，前后都是山嶺和田地，還有很多湖塘，她在那里玩了的項目包括釣龍蝦、劃船、騎牛背、在湖里采蓮蓬吃、上山摘菜、與家里養(yǎng)的狗抱著滾來滾去等等，太有意思太好玩了。她外婆則說，孩子曬得渾身黝黑，還被咬了好多包，但興奮異常，賴著不想回來。
我也替女兒高興。在北京城里待著，孩子會連大自然是什么樣都不了解，說起昆蟲，還以為只有蒼蠅和蚊子兩類呢。
一高興就沒管住嘴巴，不小心跟她爸說了，沒想到她爸立刻臉色大變，說，她趟水了嗎?水里不會有血吸蟲吧?抱狗沒被咬著吧?抱完狗洗手了嗎?多臟啊!跟她外婆說就在家待著寫寫作業(yè)什么的吧。還有啊，四川離湖南也不遠吧，那什么什么病別傳上了。干脆提前回來算了。
第一件事是我遇到了我小女兒Naomi的小學老師。Naomi學習許多學科都有困難，尤其是歷史、社會學習和文學等學科。在這些學科中，理解概念、事件與人之間的關系非常重要。在家長會上，教師解釋說：娜奧米不能理解復雜的關系和細節(jié)，她也許需要留級。
幾乎同時，這位教師指著掛在墻上的一幅畫，告訴我這是娜奧米在情人節(jié)來臨之際創(chuàng)作的一幅“心”形招貼畫。它看上去像是一張簡單的情人節(jié)圖畫，但當我走近再看時，我發(fā)現(xiàn)她在一張彩色美術紙上畫出了一個多層、立體的“心”。“心”中有“心”，“心”中套“心”，眾多顆“心”形成了一個復雜的迷宮，通向中間的那顆“心”。這顆“心”由幾百顆多姿多彩的微小的“心”組成（很像玫瑰游行花車上的花瓣），“心”的中間寫著：“情人節(jié)屬于我”。我驚呆了，特別是我剛剛被告知我的女兒不具備處理復雜關系和細節(jié)的能力！
我即刻指著畫對那位教師說，“如果她能夠這樣學習歷史、社會學習和文學，她就能成功。”那位教師回答說：“拉澤爾先生，藝術是藝術，歷史是歷史。歷史不是藝術，歷史需要學習事實、日期、人物、事件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你的女兒學不會這些東西。”
盡管我當時并不像我現(xiàn)在這樣了解多元智能，但我知道這位教師這樣劃分學科是錯誤的。也許出于一種本能，我感到娜奧米出色的視覺／空間能力會幫助她學習。多年之后，我發(fā)現(xiàn)了這樣做的策略。
第二件事與我的大女兒Esther有關。她的身體／運動智能比較出眾。事實上，多年以來，許多教師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令他們感到震驚的消息——我的女兒過于活躍。她讀初中時，有一天放學回家?guī)Щ亓艘粡堄?0個單詞的詞匯表，說明天要測驗。我讓她回她的房間里去背，她背好后我?guī)退郎y驗。
過了一段時間，她回來找我。“爸爸，我準備好了，你考吧。”我開始考她，她的準確率沒有超過50％。于是我對她說：“Esther，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但你不動腦筋?；氐椒块g把每個單詞和它們的意義解釋抄寫5遍。做的時候，你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你正在做的事情上！”她很不情愿地走回房間。過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她把寫好的東西拿給我看。我確信，這一次她肯定沒問題了。畢竟，換了我，那肯定沒問題！我又考了她一次。令我沮喪的是，她只有一點點的進步。最后，她非常惱怒地對我說：“爸爸，這樣我學不會。我必須要動起來，我必須用我的身體來學習！”
在接下來的二三十分鐘內，奇怪但卻神奇的事情在我的書房里發(fā)生了。我們開始運用身體來解釋單詞的意義——即運用身體學習單詞。我說單詞和它們的意思，她編排各種身體動作和手勢，表達她所理解的單詞的意義。我們一會兒在地板上爬行，一會兒騰空起跳，一會兒又躍過家具，做出各種各樣希奇古怪的動作。最后，令我驚奇的是，她竟然用她的身體把這20個單詞學會了！我說單詞，單詞使她想到動作，她把動作做出來，動作引發(fā)她想到單詞的意思。
為多元智能而教，用多元智能來教，圍繞多元智能來教。目的是建議我們的教學方法必須進行一場革命性的改革，否則，我們將無法關注到坐在教室里的每一個孩子，因為他們至少有八種學習方式，甚至可能更多！運用人的言語／語言和邏輯／思維智能是當今西方世界教育的主流。我常常想，僅僅由于我們不知道還有許多其他的學習和理解的渠道，有多少孩子被我們送進了特殊教育班?，F(xiàn)在，培養(yǎng)天賦孩子的教育計劃在許多學校里盛行，我自己也是這些計劃的支持者。假如我們真的能夠找到打開孩子全部潛力的金鑰匙，那該有多好！
他為何會有如此“非同尋常”之舉?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這一舉動沒有得到妻子的感激,卻落得了被她推下高樓摔死的結局。這里面到底有怎樣的隱情和秘密呢?
忍辱與妻子簽訂“補償協(xié)議”
“再不回家,你老婆就要跟別人跑了!”2007年5月8日,一位和湯洪林是鐵哥們兒的同事從廣州過完長假回到湛江后,悄悄地對湯洪林說了這樣一句話。湯洪林尷尬地回應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那位同事一下子急了:“我親眼看到的,還會有假?”
湯洪林的腦子里頓時一炸?？磥?妻子出軌這件事是真的了……
今年44歲的湯洪林,1987年從華南理工大學畢業(yè)后,被分到廣州一家機關工作,后辭職應聘進了廣州市一家建筑公司擔任項目經(jīng)理。1991年,他與小他4歲的廣州市某醫(yī)院內科醫(yī)生曾麗結婚。1992年女兒湯夏出世,湯洪林愛女如命,把女兒視若掌上明珠,一家三口的生活過得安逸幸福。
2006年1月,湯洪林所在的建筑公司組織工程隊前往湛江市開發(fā)樓盤。公司決定給他1萬元的月薪,由他擔任項目負責人前往湛江工作。湯洪林有些不情愿,但曾麗卻勸他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的寶貝女兒,不過1萬元的月薪丟了也很可惜!你就放心出去掙錢吧,至于照顧女兒,我可以向醫(yī)院領導申請換崗。”
2006年4月中旬,湯洪林采納了妻子的意見,以項目負責人的身份來到湛江市。為了多掙錢,湯洪林半年才回一次家。慢慢地,許多工友就拿他開玩笑:“別只顧著掙錢啊!小心你那如花似玉的老婆跟了別人哦!”
對于工友的玩笑,湯洪林總是一笑置之。可是,漸漸的,越來越多關于妻子的風言風語傳到了他的耳朵里?，F(xiàn)在,連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也這樣說,湯洪林坐不住了。
原來,自從湯洪林去外地工作后,曾麗向醫(yī)院申請并獲得批準只上白班?？缮习装嘀?女兒白天在學校讀書,晚上又要上晚自習,并不需要她陪著,所以她晚上有大量的時間無處消磨。后來,她就經(jīng)常到歌廳、酒吧和舞廳里唱歌跳舞。2007年3月初,曾麗在舞廳里認識了一個名叫魯正雄的離異男子。魯正雄在某機關工作,英俊帥氣,對唱歌、跳舞很在行。這對寂寞的曾麗來說很有殺傷力。兩人認識不久,就打得火熱。
湯洪林請假回到了廣州,責問妻子:“我在外面拼命掙錢,你卻在家里做對不起我的事,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不替我想想,也該替女兒想想啊!女兒要是知道,還能安心讀書嗎?”
曾麗極力否認自己有婚外情,湯洪林便又返回了湛江。見湯洪林不過只是嘴上罵罵而已,曾麗膽子就越來越大了,整天與情人泡在一起……
湯洪林聽到了越來越多關于妻子的緋聞,他最終也知道了那個男人叫魯正雄?？伤荒馨l(fā)悶火,卻不敢去責備妻子:他不想和妻子鬧得太僵,更不想離婚,因為太多的悲劇告訴他,家庭一旦破裂,受傷害最大的就是孩子。他不想自家因為同樣的原因,影響女兒學習――女兒下半年就讀高二了,正處在相當關鍵的備考時期!
畫外音:
發(fā)現(xiàn)自己的婚姻有了問題,妻子有了出軌跡象,應該怎么辦呢?
上策:冷靜理智地與妻子深入溝通,寬容地接受她的悔改。認真找出婚姻問題的根源,通過自己的努力及時彌補,消除婚姻危機。
中策:被妻子深深傷害,離婚成了不得不面對的現(xiàn)實。妥善處理好財產、孩子等相關事宜,大家分手亦是朋友,各自開始新的人生旅途。
下策:明知婚姻已經(jīng)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卻因為其他因素而隱忍,試圖維持婚姻幸福的假象。很遺憾,文中男主人公選了這條路。愛女如命的他,為了女兒而甘愿忍受被背叛的屈辱,似乎是一份偉大的父愛。但是,接下來的結果真的如他所想嗎?
看到湯洪林沒有太大反應,曾麗越來越肆無忌憚。2007年6月底的一天,湯洪林悄悄地返回廣州家中,卻發(fā)現(xiàn)曾麗不在家。晚上9點30分,女兒湯夏已經(jīng)上完晚自習回到家里,仍不見曾麗回來。湯洪林心里清楚,妻子肯定是跟魯正雄在一起,但他還是強忍怒火對女兒說:“你媽去醫(yī)院看一個病人去了。你看,爸媽這么辛苦都是為了供你讀書,你一定得爭口氣,將來考一所好大學?！睖亩碌攸c了點頭。
這天晚上,湯洪林坐在窗戶旁,一直等到深夜11點,才看見魯正雄開車送曾麗回家。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將手中的煙頭狠狠地摁滅在手掌里,疼痛瞬間鉆進了他的心……曾麗回家后,看到湯洪林頓時嚇了一跳,她什么話也沒說就走進了臥室。湯洪林跟進臥室,關好門后,說:“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了,你不就是等我說離婚嗎?我答應你。但湯夏還有兩年才高考,我想等她兩年后考上了大學,再跟你離婚?！闭f到這里,他低聲痛哭起來。見丈夫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己畢竟有錯在先,曾麗無言地點了點頭。
誰知,第二天曾麗就反悔了,她對湯洪林說:“我們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現(xiàn)在就離婚!”原來,魯正雄得知后表示反對,讓她趕快離婚。
怎樣才能說服妻子及其情人“等兩年”再離婚呢?湯洪林想來想去,覺得只有對他們進行一些經(jīng)濟補償,才能使他們同意。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妻子,妻子當即打電話與魯正雄商量。三方一番討價還價后,最終達成一個合約:為了不影響湯夏的學習,兩年后她高考完,湯洪林與曾麗再離婚;在這兩年內,曾麗和魯正雄不得來往;兩年后,湯洪林凈身出戶,將房子留給曾麗,當做她這兩年的“精神撫恤金”。
畫外音:
一段婚姻的結束,自然是痛苦的。但一段明明已經(jīng)破碎到不可收拾地步的婚姻,兩個明明已經(jīng)彼此不再相愛的男女,為了孩子而要勉強拼湊出婚姻幸福的假象,這無疑是更痛苦的。更荒唐的是,男主人公以兩年為約,甚至還給妻子開出“精神撫恤金”。這個荒唐的辦法,只能讓事情走向不可預知的混亂和悲劇。
反復無常,她同意熬過女兒高考再離婚
有了這一紙約定,曾麗與魯正雄果然很自覺,沒有再見面。但曾麗買了電腦,一下班就回家上網(wǎng),并通過網(wǎng)絡與魯正雄談情說愛。這種方式不會傷害到湯夏,所以湯洪林雖然感到恥辱,但也容忍了。
2008年初,湯洪林以照顧女兒讀書為由申請調回了廣州。為了在女兒面前維持和睦假象,女兒一回家,他就主動賠著笑臉與曾麗聊天。只是,每當女兒離開后,面對冷冰冰的妻子,他的心里就會涌起一種想流淚的痛楚。
2008年5月的一天下午,湯洪林接到夜晚去工地視察的通知,他打電話給曾麗,讓她早點做晚飯,說他回家吃了飯還要趕到工地上夜班。沒想到,當他回到家里,卻發(fā)現(xiàn)曾麗正同魯正雄視頻聊天,根本沒有做飯。
湯洪林憤怒地關了電腦,與魯正雄聊得興起的曾麗頓時火冒三丈:“我告訴你,我們現(xiàn)在只是在女兒面前扮夫妻。你憑什么指揮我給你做飯?”湯洪林氣憤地說:“只要我們還沒有正式離婚,你就還是我老婆。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煮頓飯都不行嗎?”曾麗順勢說:“你要是嫌吃虧,現(xiàn)在就離婚啊!”
就在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時,湯夏放學回來了。湯洪林馬上停止爭吵,對女兒笑臉相迎,并到廚房去做飯。湯夏見平時很少做飯的爸爸下廚,好奇地問:“老爸,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你親自下廚?”湯洪林只好違心地說:“你媽媽在醫(yī)院累了一天,讓她休息一下不行嗎?”湯夏連連夸他是個好爸爸。女兒一轉身,湯洪林就忍不住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吃飯的時候,曾麗仍然板著臉。湯洪林怕女兒看出端倪,忙問曾麗:“胃痛好些沒有?”他還不停給她夾菜,曾麗這才開始緩和了臉色。湯夏吃完飯就回學校上晚自習了,女兒一走,湯洪林就離開了這個令他感到窒息的家,往工地趕去。想到妻子在家里“”,而自己卻孤身為女兒的前程在奮斗,他不禁感到無邊的恥辱,默默淚流不止……
畫外音:
從字里行間,我們能感受到他作為一個父親對女兒深沉的愛,為了女兒,他的確“犧牲”了很多。但是,這種犧牲真的有意義嗎?這種婚姻幸福、家庭美滿的假象,真的會讓孩子信以為真嗎?
退一步說,難道離異家庭的孩子就一定注定是悲劇嗎?我們知道,無論古今,無論中外,都有很多成功人士來自于單親或離異家庭。只要父母與孩子做好溝通,取得孩子的理解和支持,就能把對他(她)的傷害降到最低。而離異后,父母還是可以繼續(xù)肩負起自己應盡的責任,不讓孩子感到父愛或母愛的缺失,如果這樣的話,離婚對大人和孩子其實都是一種解脫。
反觀文中的男女,現(xiàn)在就像是困在了一個用謊言堆砌的枷鎖里,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在演戲,這種壓抑和扭曲的心理狀態(tài),給故事埋下了悲劇伏筆……
不久,魯正雄打電話對曾麗訴說相思之苦,曾麗在他的甜言蜜語之下不再“守約”,又開始與他到歌舞廳、麻將館等地幽會。盡管兩人小心翼翼,但還是很快傳到了湯夏的耳朵里……
2008年10月的一個周末,湯洪林從建筑工地回家后,不見妻子在家,卻看見女兒獨自躲在房間里發(fā)呆。湯洪林叫她,她也不理會。湯洪林再三追問女兒怎么了。女兒卻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說:“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說完,便跑出了家門。
女兒的反常,讓湯洪林意識到,肯定是女兒發(fā)現(xiàn)了什么。曾麗回家后,他便質問她:“湯夏剛才為什么一個人躲在屋里哭?”曾麗做賊心虛,頓時顯得很局促:“我怎么知道?可能她是在學校受了委屈吧?”
湯洪林冷冷地說:“在學校受了委屈,她會說‘在這個家待不下去’嗎?”曾麗便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妻子的不安,讓湯洪林斷定她肯定又和魯正雄約會,而且被女兒知道了。他的肺都氣炸了……
與此同時,被湯洪林責罵一頓的曾麗也意識到了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而毀了女兒,于是她趕緊跑出去尋找女兒。曾麗找到女兒一番勸慰后,湯夏逐漸平靜下來,對曾麗說他們學校上一屆的一位高三女生,學習成績非常好,老師都認為她可以上清華。但是,今年初,她爸媽離婚了,她割腕自殺了……
曾麗聽了不禁心驚肉跳,她一把將女兒摟在懷里,向她保證:“我和你爸會一直好好的,但前提是你必須振作精神,好好學習!”湯夏馬上破涕為笑。
當晚,曾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對孩子,她的內心充滿了自責和愧疚,想來想去,她決定硬著頭皮熬過女兒高考再說吧。
一聲嘆息, 如此父愛太沉重
此后,湯洪林和曾麗小心翼翼地相處,努力維持家庭表面上的“和諧”,努力給女兒營造出“幸?！钡募彝シ諊?。
魯正雄見曾麗與他不再來往,發(fā)短信問她到底怎么回事。曾麗回復他說:“還是等孩子高考完再說吧!”魯正雄見狀,不好再說什么。
6月7日高考第一場是語文,出來以后,湯夏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問來問去,她才說作文寫到一半就到了交卷時間。第二場是數(shù)學,湯夏考完后苦著臉說,還有很多題沒有做完……
2009年6月23日晚上,通過電話查詢,一家人終于得到了湯夏的高考成績:312分。這個分數(shù)連?？贫忌喜怀砂?一家人誰也不說話,氣氛沉悶壓抑。
第二天上午,湯洪林強打精神做好了早飯,但湯夏還在蒙頭睡覺。此時,接了魯正雄電話的曾麗突然發(fā)起火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才沒有與你爸爸離婚,你卻考出了這個成績,現(xiàn)在還好意思鬧情緒!”
見媽媽說出了這個秘密,湯夏放聲大哭,她對父母說:“你們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想到你們要在我高考后離婚,我就緊張,渾身是汗,根本就集中不了注意力……”曾麗越聽越氣:“你考得不好還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你這完全是自己不爭氣!”
見妻子太過分了,湯洪林連忙安慰湯夏,讓她再復讀一年:“今年沒考好,只是意外。我相信你明年一定不會讓爸爸媽媽失望的!”
然而,聽到湯洪林要讓湯夏再復讀一年,曾麗頓時跳了起來,說:“老湯,別忘記當年我們的‘合約’!”萬般無奈,湯洪林只得把妻子拉到臥室里,關起門來與妻子商量:“女兒還要復讀一年,我求你再拖一年跟我離婚。到時,我再多給你一些錢作為補償!”
可是,當曾麗把丈夫的意思轉達給魯正雄后,魯正雄卻說:“萬一明年你女兒再考不上大學呢?”2009年6月27日,在魯正雄的催促下,曾麗下定決心。當天,她與湯洪林談妥了離婚事宜,準備第二天去民政局辦理手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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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文中孩子面對父母離婚的態(tài)度,也存在一些誤區(qū)。她在察覺了父母不正常的感情狀態(tài)后,卻沒有站出來,支持父母早日解脫。她的錯誤行為,推動了故事向悲劇進展。
當晚十點多鐘,失意、壓抑、憋屈充斥在湯洪林心里,當他看到曾麗從衛(wèi)生間洗浴出來,突然一把抱住她,要求與她發(fā)生性關系。由于他們之間早就約定不強迫對方身體接觸,因此,曾麗拒絕了丈夫。然而,湯洪林依然脫掉了她的衣服,強行將她壓在身下。
眼看丈夫就要得逞了,情急之中,曾麗狠狠地用力抓住了他的下身。湯洪林慘叫著捂著身體趴在窗臺。滿腔憤怒的曾麗又沖過去跟他扭打,兩個人亂成一團,曾麗猛推了他一把,猝不及防的湯洪林頓時從四樓的窗臺上掉了下去……
湯洪林與曾麗的打鬧聲驚醒了睡在隔壁房間的湯夏,她連忙起來,卻聽到了爸爸的慘叫和“轟”地一聲墜樓聲!湯夏一路哭喊著“爸爸,爸爸”向樓下飛奔,沖到樓下,湯夏看到了讓她永生難忘的一幕:爸爸穿著睡衣一動不動地躺在水泥地上,臉上、頭上全是殷紅的血,他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
被驚醒的鄰居迅速報案,警方趕赴現(xiàn)場,經(jīng)法醫(yī)鑒定,湯洪林系挫折、機械性窒息后墜樓死亡。2009年6月30日,曾麗涉嫌故意殺人罪被檢察機關批準逮捕。
一夜之間,父親死亡,母親被捕,湯夏怎么也不能接受母親殺害父親的事實,因悲傷過度,她幾次休克被送進醫(yī)院搶救。湯洪林費盡心思想給女兒一個幸福安穩(wěn)的家庭氛圍,卻沒有想到,最終給她帶來了更大的傷害……
幸福提醒
經(jīng)搶救，這個失血量近2000毫升的大二女生姚璐終于轉危為安。如此慘烈而決絕的自殺之舉，讓父母以什么樣的方式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呢……
“如果判我父母離婚，我就不活了！”
2008年9月初，19歲的姚璐滿懷喜悅的心情，走進江蘇省某大學，成為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系的一員。
姚璐是一個快樂的陽光女孩，從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2008年9月底，姚璐放假回到家里，卻沒見到父親，只見母親田傳琴唉聲嘆氣，直抹眼淚。姚璐握住母親的手，緊張地問：“媽媽，你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嗎？爸爸去了哪里？”
田傳琴一把將姚璐摟在懷里，失聲痛哭起來，然后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了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姚璐這才知道，前不久，父親同母親鬧起了離婚，并搬出了家，誰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住在哪里。母親堅決不同意，父親便一紙訴狀將其告上法庭，要求判決兩人離婚。
姚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地問母親：“你和爸爸這些年來不是很恩愛嗎？”
田傳琴告訴女兒，姚立航自當上老板后，經(jīng)常在外面應酬，有時還夜不歸宿，她難以忍受他“不顧家”的作派，懷疑他在外面有情人并轉移財產。為此，兩人經(jīng)常背著姚璐，發(fā)生口角之爭。2005年10月，姚璐正讀高一，姚立航突然提出離婚，田傳琴說：“你要毀掉女兒的前途嗎？你這個父親太狠心了！”姚立航低頭不語，半晌后，說了句：“等女兒考上大學后，我非同你離婚不可?！贝撕?，田傳琴和姚立航為了讓女兒能安心讀書，平時雖然屢屢爭吵，卻掩蓋得很好，讓女兒感覺到自己每天都生活在無憂無慮之中。
得知這一情況，姚璐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父母這些年苦心經(jīng)營的一個幸福家庭，竟然是假的，很快就要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
姚璐決定挽回這一切，可是父親的電話已停機，無奈之下，姚璐只得隔三岔五給父親發(fā)電子郵件，請求他回家與母親好好過日子，但均石沉大海。
寒假結束后，姚璐回到學校，父母鬧離婚一事成了她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她從母親那兒得知主審法官的姓名后，就一封接一封給父親寫信，委托主審法官捎給父親。
2009年4月初，姚璐接到了父親的“問責”電話：“你讓法官收轉的那些信，太讓我寒心了！我告訴你，你已年滿18周歲了，從現(xiàn)在起，我不再負擔你的學雜費和生活費……”她高聲問了一句：“天下有像你這樣狠心的父親嗎？”姚立航當即掛斷電話。
隨后的四個多月，姚璐百般努力，也沒能讓父親“收心”。田傳琴對這樁婚姻完全不抱希望了，便進了紅橋鎮(zhèn)上一家服裝廠當勤雜工，以微薄的薪水供養(yǎng)女兒讀大學。夫妻倆在法庭上交鋒時，田傳琴主張姚立航“凈身出戶”，而姚立航則提出，自己創(chuàng)業(yè)有功，應分得三分之二的家產。
父母之間的“拉鋸戰(zhàn)”，讓姚璐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對母親說：“爸爸太無情無義了，我要對他毫不客氣！”田傳琴問她：“你打算怎么做？”她說：“只要他再提到‘離婚’這個字眼，我就死在他的面前！”田傳琴勸女兒不要胡思亂想，說自己不會輕易讓姚立航達到離婚目的的。
很快到了8月28日。這天上午10時許，邗江區(qū)人民法院將再一次開庭審理姚立航提起的離婚訴訟案。
當主審法官宣讀完書，問被告田傳琴：“你同不同意離婚？” 田傳琴情緒激動地說：“我肯定不會同意！這些年來，我兢兢業(yè)業(yè)、辛勤持家，實在弄不懂姚立航為什么要同我鬧離婚……”
聽到這里，姚璐突然站起來，啪的一聲拍著桌子，沖著主審法官高喊道：“如果判我父母離婚，我就不活了！”話音剛落，還沒等主審法官回過神來，姚璐就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朝自己腹部猛刺了3刀，鮮血頓時汩汩涌出……
女兒的半條命，換來一個完整的家
見女兒倒在血泊之中，姚立航和田傳琴都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一個淚流滿面，一個暈倒在地。很快，法警抱起渾身是血的姚璐，用警車將其送進揚州市第一人民醫(yī)院西區(qū)分院。
當時，姚璐已進入休克狀態(tài)，生命體征非常微弱，被推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隨后，醫(yī)生給姚璐進行了肝臟修補、胃十二指腸修補這兩項高難度的手術。整個手術過程持續(xù)了4個多小時。手術前后共輸血6000毫升，這意味著她全身的血都被換了一遍。
2009年8月28日晚上9時許，姚璐終于擺脫了死神的魔掌。她開口對醫(yī)護人員說：“我要見……見我媽媽……”
不一會兒，田傳琴懷著復雜的心情，走進姚璐的病房里。當她看見女兒那套放在椅子上的血衣，強忍著沒讓淚水流下來。
姚璐開口問田傳琴：“媽媽，法官沒判你們離婚吧？”田傳琴肯定地說“沒有”，然后埋怨道：“你這孩子，怎么拿自己的生命不當一回事？連主治醫(yī)生都說，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對自己下手這么狠的姑娘……”
就在母女倆抱頭飲泣之際，姚立航來到重癥監(jiān)護病房門口，要求見自己的女兒。在場的值班醫(yī)生特地征求姚璐的意見，姚璐說：“我不想見我爸，你讓他離開這里吧。”
在姚立航的苦苦哀求下，醫(yī)生破例同意他通過對講機與姚璐“對話”。于是，他哽咽著說：“璐璐，請你原諒我……”姚璐說：“不可能了，我的心早就死了！”他提出拿出1萬元，給她作為“營養(yǎng)費”，姚璐當即予以拒絕。
見女兒“寸步不讓”，姚立航絕望了，當即跪在重癥監(jiān)護病房門口，失聲痛哭起來，并用雙手撕扯自己的頭發(fā)，抽打自己的臉。隨后，他抹著眼淚說：“我這個丈夫……我這個父親……都當?shù)锰×恕缰琅畠簳槲液推拮与x婚而輕生，我就不離這個婚了……”
聽到這番發(fā)自肺腑的話語，姚璐仍然面無表情，不發(fā)一言，而田傳琴顯然被深深地觸動了，對女兒說：“璐璐，你和你爸何必結成仇人呢？你就同他見一面吧?！币﹁磫枊寢專骸拔野秩绻麖氐状蛳x婚的念頭，你會同他和好如初嗎？”
田傳琴連聲嘆氣說：“璐璐，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惦記著我和你爸之間的事情……現(xiàn)在我沒辦法答應你，等你把身體調養(yǎng)好，我再看你爸的表現(xiàn)……”
9月1日，是學校開學的日子。仍躺在病床上的姚璐讓媽媽打電話向輔導員請病假。田傳琴聯(lián)系上了輔導員，告訴他：“我女兒璐璐生病住院了，要過幾天才能返校報到?！陛o導員說：“姚璐的爸爸昨天已經(jīng)來校，幫她辦理了報到及請假手續(xù)……”
得知這一情況，姚璐的心頭猛地一震，對田傳琴說：“我真沒想到……”田傳琴說：“璐璐，你爸這樣做，是為了將功折罪?！?/p>
9月12日，姚立航給姚璐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姚璐見父親進來，拿起枕頭朝他砸了過去，吼叫道：“你給我離開這里，我一刻也不想見到你！”說完，淚水奪眶而出。
田傳琴趕緊跑過來，一把抱住姚璐說：“璐璐，你就原諒你爸一次吧……”姚璐以斬釘截鐵的態(tài)度說：“媽，只要我活著，就不可能原諒這個拋棄我們母女倆的狠心男人！”
撲通一聲，姚立航跪在姚璐的床前，顫抖著雙手，從口袋里掏出離婚書，然后撕得粉碎，哭著說：“璐璐，我已經(jīng)從法院撤訴了……今后，我會好好同你媽過日子的……”
姚璐驚呆了，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她抬起眼，看到父親的頭上有不少白發(fā)，胡子拉碴，衣服臟得幾乎看不出本色，好像一下子老去了十幾歲。
田傳琴見狀，撲通跪在姚立航的身旁，哭著說：“璐璐，我也有責任，都怪我和你爸鬧離婚，害得你差點搭上一條命……”
姚璐哭著說：“爸爸、媽媽，你們都起來，我原諒你們，也請你們原諒我一時的沖動……”
當天晚上，姚立航把行李從旅館搬回了家，與妻女團聚了。姚立航和田傳琴又像往常一樣，儼然是別人眼里的恩愛夫妻。
牽手分手都是愛!成全父母亦成全自己
2009年國慶節(jié)過后，姚璐在父母的護送下，回到學校上課。
田傳琴突然向姚璐提出，她準備在南通大學附近租一套房子陪讀。姚璐急了：“媽，你來照顧我，老爸誰來照顧呢？”姚立航站在田傳琴一邊說：“璐璐，你的身體這么虛弱，應該讓你媽照顧你。我一個人也能把店開好，把自己照顧好，你放心吧?！?/p>
剛開始，姚立航每周前來看望一次妻女，后來，改為每月來一次。姚璐感覺到，父親對自己很好，每次都帶來大包小包好吃的，還有衣服及學習、生活用品。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姚璐發(fā)現(xiàn)父親對母親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母親對父親則不冷不熱，一點兒也不像那些久別勝新婚的夫妻。
直覺告訴姚璐：父母肯定對自己隱瞞著什么。如何揭開這個謎底呢？
“五一”小長假期間，姚璐假稱大學同學邀請自己去上海游玩，回了一趟揚州的家里。見到父親后，她說：“爸，你和媽媽之間好像有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姚立航連連擺手說：“璐璐，你別瞎說，我和你媽一直是好好的……是你多慮了?！币﹁凑f：“爸，你勸媽媽回揚州吧，我不用她陪讀了。你和媽媽為我而分居兩地，反而給我?guī)砹烁蟮膲毫Α币α⒑酱饝耍骸澳呛冒?，我來勸勸你媽，你回去也勸勸她?！?/p>
回到學校后，姚璐百般勸說母親回揚州與父親團聚，并讓父親打電話過來，請母親回去。
2010年6月初，田傳琴結束了陪讀生活，回到揚州的家里。姚璐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在她看來，父母只要朝夕相處，感情就會像一壺老酒一樣越來越醇厚。
一個月后，姚璐回家過暑假。她感覺到父母并未和好如初。一連幾天，她發(fā)現(xiàn)父親都以上網(wǎng)查資料為名在書房里過夜。
姚璐分別向父母求證此事，姚立航和田傳琴都否認了，一個說：“老夫老妻的，沒必要從早到晚都膩在一起呀……”另一個說：“璐璐，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爸呀，沒有大的矛盾……”
無論父母怎么解釋，姚璐都難以相信，她斷定，父母肯定在掩飾著什么。
7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姚璐獨自一人在家里用父親的電腦上網(wǎng)。她在父親收藏的“名城揚州網(wǎng)”上看到父親以真名實姓的貼子，標題是：懸賞1萬元，收集自己所謂情人或轉移家產的證據(jù)。
姚璐這才知道，父母早在2002年起就開始為瑣事爭吵了。2008年她讀大學后，父母的爭吵成了“習慣”。父親數(shù)次以夫妻感情破裂為由提出離婚，母親認為他在外面有了情人，并轉移了財產，拿起菜刀同他拼命，將他的手臂都砍破了，然后把他趕出家門，更換門鎖……
姚立航為何要發(fā)這個貼子呢？原來，姚璐在法庭上自殺的消息經(jīng)揚州電視臺報道后，許多觀眾在“名城揚州網(wǎng)”上發(fā)貼譴責姚立航的冷酷無情，一時間姚立航成為眾矢之的。為此，他覺得很委屈，遂發(fā)貼澄清此事，并懸賞收集相關證據(jù)。姚立航還強調：“雖然女兒闖過了鬼門關，但我在內心深處，還是想要跟妻子離婚，因為兩人實在是過不到一起去……”
姚璐終于讀懂了父親的無辜與無奈，也體會到了母親性格強勢的一面。她千方百計向左鄰右舍及親朋好友了解，證實了父親既沒情人，也沒轉移家產，也證實了母親動手毆打父親的事實。
“看來，父母重新生活在一起，只是表面現(xiàn)象，是做給我看的，而實際上，兩人都很痛苦，卻不敢擺脫這種狀況……”晚上躺在床上，姚璐輾轉反側。
經(jīng)再三思考，姚璐決定動員父母離婚，讓他倆去尋找更適合自己的伴侶。
2010年8月中旬的一天，姚璐把父母請到一家茶館的包廂里，吐露出肺腑之言：“爸、媽，你們把我生下來，養(yǎng)了這么大，給了我無限的愛，這種恩情，我永遠也報答不完……我知道你們倆早就沒有共同語言了，為了我幼小的心靈不受傷害，一直拖到我讀大學才鬧離婚……我在法庭上揮刀自殺之后，你們考慮到我的身體及內心感受，保持著這個家的完整……”
說到這里，姚璐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姚立航問她：“璐璐，你把我和你媽請到這里，就是為了說這事嗎？”田傳琴好奇地看著女兒。姚璐繼續(xù)說道：“爸、媽，我已經(jīng)想通了，長痛不如短痛，你們倆，人雖然在一起，但心始終攏不到一起去，不如分開算了，每天都為我演戲，這多累啊……”
姚立航驚叫道：“?。磕阃馕液湍銒岆x婚？”姚璐說：“是的。媽，你認為我說得對不對？”田傳琴點了一下頭。
隨后的幾天，姚璐見父母處于拖泥帶水的狀態(tài)，就苦口婆心地勸說：“爸、媽，你們倆只是性格上合不來，不存在誰對誰錯。沒有愛情的婚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們離婚、再婚后，我就有了雙重的父愛與母愛……”
姚璐幫父母打開了心結。8月17日，她陪父母去揚州市邗江區(qū)民政局辦理了協(xié)議離婚手續(xù)。姚立航分給妻子一半財產，給姚璐留了5萬元作為讀大學及找工作的費用。
在開學前，姚璐特地去了一家婚介所，分別給父母登記征婚。風波淡定女兒心，她盼著父母的下一站就是幸福！
（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