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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史蒂文森民族文學研究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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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史蒂文森民族文學研究論文

一、《巴倫特雷的少爺》中的蘇格蘭民俗

《巴倫特雷的少爺》是史蒂文森所有作品中最出眾的一部,被評為史蒂文森最優(yōu)美、最成熟小說。詹姆斯•杜里,巴倫特雷的少爺,在1745年詹姆斯二世黨人叛亂之后被宣稱死亡,但實際上則隱匿于印度。后來因為一個女人———弟弟亨利的妻子以及一些遺產糾紛,詹姆斯跟亨利反目成仇。他們之間展開了多次爭斗,但詹姆斯總是能憑借陰險狡詐的手段而占得上風,以至于最后亨利甚至以為詹姆斯是專門來迫害自己的“超人類”———歸來者。兩兄弟在印度時,他們之間的矛盾達到了極點,亨利雇傭殺手企圖暗殺詹姆斯。得到消息的詹姆斯便想到用假死的方法來躲避殺手,然后再讓他的印度仆人塞貢德拉將他“救活”。小說的最后,當詹姆斯在墳墓里躺了一個星期之后被挖出來時,他死而復生的“奇異”現(xiàn)象卻直接導致早已精神渙散的亨利被“嚇”死了。小說里,詹姆斯能夠屢次戰(zhàn)勝亨利的關鍵,在于他對蘇格蘭民俗故事中迷信思想的熟練掌握和靈活運用。詹姆斯曾經給亨利講過一個發(fā)生在詹姆斯的一位“伯爵朋友”身上的故事。詹姆斯說,這位德國男爵曾做過一個預感性的夢,在夢中看到伯爵朋友死了。之后德國男爵就跟這位疑心很重的伯爵朋友描述了這件事,隨即按照夢中的景象,精心制造了一個與之極為相似的情景,最后果然不費力氣地讓伯爵朋友喪了命。亨利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故事中的“伯爵朋友”顯然就是暗指亨利。而那位“德國男爵”毫無疑問就是詹姆斯自己。詹姆斯深諳亨利相信迷信的特點,才編造出這么一個故事來嚇唬他。而這個故事很可能也是詹姆斯的“暗殺”計劃中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之一。詹姆斯作惡多端,又加上他神秘復活的靈異事件,使他毫無疑問地成為吸血鬼式的可怕的歸來者。而仆人塞貢德拉的角色更是有意地加重了詹姆斯的超自然的神秘形象。有人認為塞貢德拉也是小說中的一個重要角色,理由是他指出并除掉了企圖暗殺詹姆斯的雇兇,最終解救了詹姆斯。

但是,如果我們回頭思考一下為什么塞貢德拉能夠做到這些,就不難發(fā)現(xiàn)其實這些事件無不是在詹姆斯的精心策劃之下進行的,而塞貢德拉只是詹姆斯意志的執(zhí)行者而已,是詹姆斯吸血鬼形象的延伸。詹姆斯這個詭計多端的角色,給這部小說蒙上了一層帝國哥特式色彩。詹姆斯憤世嫉俗,并非常善于運用蘇格蘭民俗故事中的迷信思想,但在弟弟亨利眼里,他卻與蘇格蘭文化格格不入。亨利與詹姆斯截然不同的世界觀在他們各自的語言上有清晰的體現(xiàn)。亨利是一個深深地扎根于蘇格蘭傳統(tǒng)的人,因而他講話時帶有濃重的蘇格蘭方言。而詹姆斯對一切傳統(tǒng)文化持懷疑態(tài)度,與此對應,他說得一口標準的英格蘭英語。盡管詹姆斯十分擅于運用蘇格蘭傳統(tǒng)迷信來調動亨利等人的恐懼心理,但他卻從來不相信任何迷信。小說里還有這樣一個情節(jié)非常值得注意:詹姆斯的朋友麥凱樂聽不懂詹姆斯跟仆人之間的對話,因為他們的談話從來都用印度語。學者彭妮•菲爾丁認為,類似的情節(jié)也出現(xiàn)在詹姆斯跟他的妻子之間,“他妻子的無理取鬧往往破壞了男人之間的曖昧關系?!敝劣跒槭裁词返傥纳绱俗⒅乇磉_男人之間的關系,有人認為,史蒂文森將國家認同與男人之間的愛與恨放在了一起,旨在表達他自己“既不可能又必須要”對蘇格蘭進行描寫的內心矛盾。我們知道,史蒂文森是蘇格蘭人,他對蘇格蘭的感情自然不言而喻。而此時蘇格蘭正處于大英帝國的統(tǒng)治之下,民族認同感與國家認同感存著巨大分歧?!澳腥酥g的曖昧”表達的正是史蒂文森深沉的民族認同感,但在當時的社會情境下卻又不得不將之深藏在心底。一本正經的威廉姆的形象正是英格蘭理性主義的象征,而相信迷信、害怕迷信的亨利,則代表了蘇格蘭的超自然主義世界觀。在史蒂文森筆下,蘇格蘭和印度的超自然主義信仰與英格蘭理性主義的鮮明對比,已然將具有異國風情的思想文化推到了大英帝國的中心位置,而不是再像以往那樣,在邊緣位置徘徊。小說里大英帝國統(tǒng)治之下的蘇格蘭和印度的民俗信仰的并列出現(xiàn),也揭示了為什么表面上統(tǒng)一的龐大帝國文明已瀕臨崩塌:這個帝國的人民都根深蒂固地生活在本民族的信仰和文化當中。隱藏在這部跨文化背景的哥特式小說情節(jié)背后的,則是搖搖欲墜的大英帝國的最后掙扎。在《巴倫特雷的少爺》中,史蒂文森成功地將蘇格蘭傳統(tǒng)的超自然主義世界觀與英格蘭理性主義世界觀映射到了亨利與詹姆斯兩兄弟身上,并通過兩兄弟之間爾虞我詐的斗爭,將蘇格蘭與英格蘭之間的文化沖突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史蒂文森的民俗小說打破了國界,在給讀者帶來異國他鄉(xiāng)的文化和風光的同時,也在檢驗著一直以來“英國文化統(tǒng)治世界”的觀念的正確性。史蒂文森在太平洋旅行時所寫的一些文章中也突出強調了大英帝國政府在殖民地與本土之間形成的內憂外患的不穩(wěn)定格局。史蒂文森的文字透露出了一種迷信色彩,通過否定英國與其殖民地之間表面上的團結一致性,侵蝕了英國堅實的統(tǒng)治秩序。

二、《金銀島》與蘇格蘭民族的“海盜情結”

蘇格蘭是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維京海盜”的故鄉(xiāng)。蘇格蘭民族也因深厚的“海盜情結”而自然形成了以冒險精神為核心的獨具特色的“海盜文化”。直到今天,海盜生活依然是每個蘇格蘭人心目中向往的充滿自由和奇幻色彩的生活?!督疸y島》是史蒂文森的成名作。在這部作品中,史蒂文森借一個名叫比爾•彭斯的孩子之口,講述了吉姆等一群人在前往金銀島尋寶的途中發(fā)生的一系列險象環(huán)生的故事,對航海生活與海盜文化進行生動、細致地描寫,彰顯了鮮明的冒險主義精神。小說的開端是少年吉姆發(fā)現(xiàn)了海盜比爾遺物中的一份藏寶圖,并因此知道了海盜首領弗林特在一個孤島上埋藏了大量珍寶。吉姆將此事告知鄉(xiāng)紳特里勞尼和醫(yī)生里弗西。兩人決定帶上吉姆等人一起出海前往孤島尋寶。不幸的是,船行駛到中途,才發(fā)現(xiàn)船員中一大半人都是海盜首領弗林特為了奪取寶藏而招募的海盜。于是,船上分別形成了以醫(yī)生里弗西為領導的善的一方和以海盜首領弗林特為領導的惡的一方,雙方展開了激烈的角逐。最終善的一方取得了勝利,并順利探得寶藏,滿載而歸?!督疸y島》開創(chuàng)了尋寶題材小說的先河。小說中字里行間都透露著蘇格蘭人民對航海的熱愛。老海盜比爾剛剛住進吉姆家開設的“本鮑”旅館時,不僅要人們稱他“船長”,而且每天早上起床一定要用他那沙啞的聲音唱那首航海老歌:“暗礁上有十五個人,唷呵呵!來瓶甜酒吧!”平日里他也確實常常喝著甜酒給大家講他年輕時的航海故事。而主人公吉姆則更是早在出海之前就多次幻想著自己出海時的情景。在鄉(xiāng)紳特里勞尼的家里,吉姆雖然“在花匠雷魯斯的監(jiān)視之下,好像犯人一般”,但卻“滿心懷著航海的夢想,享受著神秘、奇幻的金銀島給他帶來的種種快感”。不僅如此,吉姆還已經在夢中“神游”金銀島好幾次了?!皪u上到處是野蠻人,我們跟他們打仗;島上還布滿了野獸,它們經常追趕我們?!睂虾1I比爾的描寫和對主人公吉姆溢于言表的激動與興奮的心情的刻畫,無不在展現(xiàn)著蘇格蘭民族對航海的熱愛。當然,除了置身于碧海藍天的浪漫,“航?!碧貏e是“做海盜”更是危險的代名詞。與此相應的是蘇格蘭民族的冒險精神。在《金銀島》中,史蒂文森十分注重對海盜形象的刻畫,以此來表現(xiàn)海盜們臨危不懼的精神。老海盜比爾“灰頭土臉上橫著一道明顯的刀疤”,主角弗林特則“左邊小腿斷了一半,左胳膊下面撐著一個拐棍,以輔助行走?!笨梢钥吹剑瑤缀鯖]有一個“海盜”的身體是完好無損的,這足以表明海盜這一行當之危險性。

但是,就算有這么大的危險性,仍然難以阻擋蘇格蘭人民的冒險熱情。冒險精神在小說的主人公吉姆身上有充分的表現(xiàn)。在“西斯博尼奧拉號”航船抵達金銀島之后,吉姆混在了海盜頭子弗林特一行人中,跟著他們上了岸,隨后又機智地擺脫了他們,孤身一人進入樹林中探險。后來他又成功地從被困的木寨中逃脫出來,自己開著小船返回了“西斯博尼奧拉號”,殺死看守,將船成功搶了回來;整個過程都是機智勇敢的吉姆獨自一人完成的,其中暗含的對冒險精神的褒揚是不言而喻的。不過,雖然小說敘述的是發(fā)生在主人公吉姆與兇惡的海盜之間的“博弈”,但文中卻并不含有任何貶低海盜的意思,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就連吉姆自己也是人們心目中的海盜形象的化身。在《金銀島》中,故事的起因、經過和結果都來自于對財富的追求。縱觀整部小說,我們發(fā)現(xiàn),無論是醫(yī)生里弗西代表的善的一方,還是以海盜首領弗林特代表的惡的一方,他們唯利是圖、視財如命的心理卻都是完全一樣的。但在敘事過程中,作者有意模糊了善與惡之間的對立關系,而重點強調了追尋寶藏過程中的緊張與刺激。從最后的結局來看,海盜們雖然窮兇極惡,作惡多端,但史蒂文森卻并沒有讓他們“不得好死”,而是給了他們一個非常具有戲劇性的下場:讓弗林特的手下留在了金銀島上,而弗林特本人也獲得了一包金幣。雖然《金銀島》并不十分“貼近現(xiàn)實”,但我們不可否認的是其中折射著現(xiàn)實的光芒。蘇格蘭民族歷來有著深厚的“海盜情結”。在小說結尾,史蒂文森借吉姆之口發(fā)出了這樣的感慨:“這就是我們不遠千里來尋找的寶藏啊,‘西斯博尼奧拉號’上已經有17人因此而喪生??上攵?,這些財富的背后隱藏著多少血與淚的故事,多少船沉入海底,多少人隨之丟了性命,多少殘忍、齷齪的行為在背后發(fā)生,恐怕任何一個活著的人都講不出?!边@就是血淋淋的歷史。

三、結語

史蒂文森非常擅于從蘇格蘭傳統(tǒng)民俗故事中取材來進行創(chuàng)作,他的作品充滿奇幻色彩。但史蒂文森并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只會寫恐怖和冒險故事的所謂“童話故事家”,相反,他是一位十分嚴肅的、有著強烈民族感的作家。生活在大英帝國和蘇格蘭雙重文化下的他,或許也只能選擇以“童話”的方式來表達對殘酷現(xiàn)實的聲討了。史蒂文森詩人般的氣質和傳奇的經歷,已經并將繼續(xù)感染著讀者。

作者:徐小雁 單位:中國石油大學(華東)文學院